本文为虚构小说，请勿与现实关联
夜里十一点，陈家的客厅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。
"跟你这种没文化的女人过了40年，我真是受够了！"陈建国红着脸，指着胡美华大声咆哮，"天天在家里邋里邋遢，出去丢我的脸，我陈建国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！"
胡美华放下手中的毛衣，抬起头看着丈夫，眼神出奇地冷静："受够了？那你想怎么样？"
"离婚！明天就去民政局！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！"陈建国一拳砸在茶几上，茶杯被震得跳了跳。
周围的邻居都被这震天动地的吵声惊醒了，纷纷穿着拖鞋上门劝架。
谁也没想到，胡美华会毫不犹豫地回答："好啊，谁怕谁！"
01
电话铃声在深夜响起，陈磊被吵醒时已经是凌晨一点。
"喂，小陈吗？我是李大妈。"电话里传来邻居焦急的声音，"你爸妈要离婚，你赶紧回来劝劝！这大半夜的，整个楼道都能听见你爸在吼！"
陈磊一下子清醒了："李大妈，您别开玩笑了。我爸妈吵了一辈子也没离过啊，怎么可能真的要离婚？"
"我骗你干什么？你妈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，说明天就去民政局。你爸坐在沙发上生闷气，谁劝都不听。"李大妈压低声音，"我看你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，平时她多温和一个人啊，今晚说话都带着刺。"
陈磊赶紧穿衣服："我马上回去，麻烦您先帮我看着点。"
挂了电话，陈磊心里七上八下的。父母这些年确实经常吵架，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，从来没有闹到要离婚的地步。他连夜开车从市区赶回老家，一路上都在想着该怎么劝解。
推开家门，客厅里一片狼藉。茶几上的烟灰缸碎了一地，沙发上的靠垫歪歪扭扭。陈建国坐在沙发上抽烟，脸色铁青。胡美华在卧室里翻箱倒柜，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。
"爸，妈，你们这是干什么？"陈磊快步走过去，"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，非要闹到这个地步？"
陈建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："小磊，你别管了。我和你妈过不下去了，明天就去离婚。"
"爸，您冷静点。"陈磊坐在父亲身边，"您和我妈结婚40年了，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？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，您怎么突然要离婚？"
"什么叫突然？"陈建国把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，"我忍了她几十年了！天天看着她那个样子，我就烦！"
胡美华从卧室里走出来，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："陈磊，你来了。"
"妈，您别收拾了。"陈磊站起来，"有什么矛盾坐下来好好谈，哪有夫妻不吵架的？"
胡美华看了陈建国一眼，又看看儿子："你爸说得对，我们确实过不下去了。"
这句话让陈磊心里一沉。从小到大，不管父母吵得多厉害，母亲总是那个妥协的人。今晚她的态度这么坚决，反倒让人觉得不对劲。
02
第二天一早，陈磊被父母的争吵声吵醒。
"你看看你，都多大岁数了，还穿得花花绿绿的！"陈建国坐在餐桌前，看着胡美华穿的红色外套，"出去让人家笑话死！"
胡美华在厨房里盛粥，头也不回："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？"
"怎么不关我事？你是我老婆！"陈建国拍桌子，"我在学校当了一辈子老师，同事们都知道我有文化有修养，你这样出门不是给我丢脸吗？"
陈磊揉着太阳穴，这样的对话他从小听到大。父亲总是拿自己的知识分子身份说事，母亲则是越来越沉默。
想起小时候，父亲刚从师范学校毕业，意气风发地在镇上的中学教书。母亲是纺织厂的工人，每天早出晚归，回家还要做饭洗衣服。那时候父亲还会夸母亲能干，说她是家里的顶梁柱。
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？大概是父亲当了教务主任之后。他开始嫌弃母亲的工作，嫌弃她的朋友，嫌弃她的一切。母亲从一个爱说爱笑的人，变成了现在这个沉默寡言的样子。
"妈，您别理我爸。"陈磊走到厨房，"他就是嘴巴不会说话，心里还是爱您的。"
胡美华苦笑一下："小磊，你别劝了。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"
"什么意思？"
"你爸说得对，我们确实不合适。"胡美华把粥盛到碗里，"早就应该分开了。"
陈磊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的表情，淡漠中带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冷静。
饭桌上，陈建国继续数落着胡美华的不是："你看看你做的这个粥，不是太稀就是太稠。昨天我同事老王来家里坐，你连个像样的菜都不会做，就知道炒个青菜。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没文化。"
"那您以后可以找个有文化的。"胡美华放下勺子，"我不伺候了。"
这句话让陈建国噎住了。平时无论他怎么说，胡美华都是默默承受，从来不会顶嘴。今天她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。
"妈，您别生气。"陈磊赶紧打圆场，"我爸就是脾气急了点，没别的意思。"
胡美华看着儿子，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："小磊，你已经38岁了，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。不是所有的忍让都是对的，也不是所有的坚持都是值得的。"
03
上午九点，邻居们陆续来劝架。
李大妈第一个进门："老陈，老胡，你们这是怎么了？结婚40年了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？"
"就是啊，我们看着你们从小两口过到现在，多不容易。"张大爷也跟着进来，"小磊都这么大了，你们还折腾什么？"
陈建国坐在沙发上，一脸的不耐烦："你们不懂，跟她过不下去了。"
"哪有过不下去的？"王大婶坐在胡美华身边，"老胡，你别理他。男人到了这个年纪，都有点老年危机，过段时间就好了。"
胡美华摇摇头："不是老年危机，是我们真的不合适。"
"胡说八道！"李大妈拍了拍胡美华的手，"你这么好的脾气，这么贤惠的人，老陈上哪儿再找这样的老婆？"
"对啊，老胡，你看你把家里收拾得多干净，把老陈照顾得多好。"张大爷也帮着说话，"老陈就是嘴巴不会说话，心里还是疼你的。"
陈建国听了这话，脸色更难看了："什么叫疼她？我疼她什么？她给我做过什么？"
"老陈，你这话就过分了。"王大婶皱着眉头，"老胡这些年为了这个家，吃了多少苦？你退休了在家享福，她还要洗衣做饭伺候你。"
"伺候我？"陈建国冷笑，"她会伺候人吗？做饭不会做，客人来了不会招待，出门丢我的脸。我一个教书的，娶了个工人，本来就委屈了。"
这句话一出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。李大妈的脸色沉了下来："老陈，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。什么叫委屈？老胡哪里对不起你了？"
"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。"陈建国越说越激动，"我同事聚会，我都不敢带她去。人家都是知识分子家庭，谈论的都是文学啊、艺术啊，她去了只会站在那里傻笑。"
胡美华一直沉默着，听到这里，她抬起头看了陈建国一眼："所以你觉得跟我过是委屈了？"
"难道不是吗？"陈建国毫不客气，"我一个中学老师，受人尊敬，你一个工人，没文化没见识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。"
在场的邻居都听不下去了。张大爷摇头："老陈，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。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层次不层次的？"
"就是啊，老胡这么好的人，你说得这么难听。"王大婶也生气了，"她这些年为了你，放弃了多少？你刚结婚那会儿，她工资比你还高呢！"
陈建国不服气："那又怎么样？现在不还是个工人吗？"
胡美华站起来，走到陈建国面前："既然你这么委屈，那我们就离婚吧。省得你天天受委屈。"
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。大家都以为胡美华会哭，会闹，会求陈建国不要离婚。谁也没想到，她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04
下午，陈磊单独和母亲谈话。
"妈，您真的要离婚吗？"陈磊坐在母亲身边，"我看您这些天有些不对劲。"
胡美华正在整理一个小箱子，里面装着各种证件和文件："小磊，有些事情你不懂。"
"那您跟我说说。"陈磊看着母亲，"从小到大，不管我爸怎么说，您都是忍着的。这次怎么突然要离婚？"
胡美华停下手中的动作，看着儿子："你觉得我这些年过得开心吗？"
陈磊一愣。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。在他印象中，母亲总是那个默默付出的人，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。
"我不知道。"陈磊老实地说，"您从来不说这些。"
"因为说了也没用。"胡美华苦笑，"你爸认为我没文化，配不上他。好，那我就成全他。"
"妈，您别这样想。我爸就是嘴巴不会说话，他心里还是爱您的。"
"爱我？"胡美华摇头，"小磊，你知道你爸这些年怎么对我的吗？"
陈磊摇头。他在外地工作，一年回来几次，每次都是短暂的探亲，对父母的相处模式了解不深。
"他嫌我做饭不好吃，嫌我不会收拾家，嫌我不会招待客人。"胡美华一件件地说，"他的同事来了，他让我在厨房里待着，不许我出来。他说我没文化，会给他丢脸。"
陈磊听得心里发堵："妈，您怎么不跟我说？"
"说了有用吗？"胡美华看着儿子，"你会跟你爸翻脸吗？你会为了我跟他吵架吗？"
陈磊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。他知道母亲说得对，即使知道了这些，他也不会真的跟父亲翻脸。毕竟是自己的亲爸，总是会找理由为他开脱。
"妈，那您这些年为什么不离婚？"
胡美华看着窗外："为了你。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。现在你已经成家立业了，我也该为自己想想了。"
陈磊感到一阵愧疚。他从来没有想过，母亲的忍让是有代价的。
"妈，您最近经常出门，是去哪里了？"
胡美华看了儿子一眼："去见律师。"
"律师？"陈磊吃了一惊，"您见律师干什么？"
"咨询离婚的事情。"胡美华淡淡地说，"我需要知道离婚后我能得到什么，不能得到什么。"
这句话让陈磊更加震惊。他从来没有想到，这个看似柔弱的母亲，竟然会提前做这样的准备。
"妈，您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？"
"很早了。"胡美华继续整理文件，"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"
05
晚上，陈建国又开始发脾气。
"胡美华，你今天出去了一天，家里什么都不管，连晚饭都没做！"陈建国坐在沙发上，指着胡美华，"你还想不想过了？"
胡美华从厨房里出来，手里端着一盘菜："做了，在厨房里。"
"就这一个菜？"陈建国看着那盘简单的青菜，"你看看人家老王家的老婆，每天做四个菜，荤素搭配。你呢？就知道糊弄。"
"不好吃您别吃。"胡美华坐下，开始吃饭。
这句话让陈建国更加生气："你什么态度？我是你丈夫，我说你两句还不行了？"
"说可以，但是别指望我听。"胡美华头也不抬，"我做了40年的免费保姆，够了。"
"什么叫免费保姆？"陈建国拍桌子，"你是我老婆，伺候我是应该的！"
"应该的？"胡美华放下筷子，看着陈建国，"那你伺候过我吗？"
"我一个大男人，伺候你干什么？"陈建国理直气壮，"我在外面工作，挣钱养家，你在家里做家务，这是分工。"
"分工？"胡美华冷笑，"我也在外面工作，我也挣钱，为什么家务活都是我做？"
"因为你是女人！"陈建国大声说道，"女人不做家务，男人做吗？"
陈磊在旁边听得直摇头。父亲这种思想太陈旧了，现在哪还有这样的说法。
"既然您觉得我应该伺候您，那离婚后您就找个愿意伺候您的人吧。"胡美华站起来，"我不干了。"
"你敢！"陈建国也站起来，"我们还没离婚呢，你就敢这样跟我说话？"
"那就明天去离婚。"胡美华收拾碗筷，"我等不及了。"
这句话让陈建国愣住了。他原本以为自己提出离婚，胡美华会害怕，会求他，会妥协。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急。
"行，明天就去！"陈建国赌气地说，"我倒要看看，离了我你能怎么样！"
胡美华没有回答，只是继续收拾碗筷。她的平静让陈建国心里有些不安。
第二天早上，胡美华早早起来，洗漱完毕后，穿了一件崭新的外套。
"你穿这么正式干什么？"陈建国看着她，"不就是去离个婚吗？"
"对，就是去离婚。"胡美华拿起包，"走吧，别耽误时间。"
陈建国看着她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平时胡美华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的，今天怎么这么积极？
"妈，您真的想好了？"陈磊最后尝试劝解，"要不再考虑考虑？"
"想好了，早就想好了。"胡美华看着儿子，"你别担心，妈妈会过得很好的。"
三个人出门，一路上陈建国还在数落胡美华的不是。
"你看看你，这么多年了，连个驾照都没考。每次出门都要我开车，麻烦死了。"
"以后不用您开车了。"胡美华看着窗外，"我已经报名学车了。"
"什么？"陈建国转头看她，"你什么时候报名的？"
"上个月。"胡美华淡淡地说，"教练说我学得很快，很快就能考试了。"
陈建国心里更加不安了。胡美华这些异常的举动，让他感觉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06
民政局的大厅里人不多，工作人员看起来很专业。
"请问二位是要办理什么业务？"工作人员问道。
"离婚。"陈建国抢先回答。
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，又看看陈磊："这位是？"
"我是他们的儿子。"陈磊说。
"好的，请二位出示身份证、结婚证等相关证件。"工作人员很熟练地说着流程。
胡美华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，里面整齐地放着所有需要的证件。
"您准备得很充分。"工作人员有些意外。
"我提前了解过需要什么材料。"胡美华说。
陈建国看着她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离婚的？
"请问二位确定要办理离婚手续吗？"工作人员例行询问，"你们结婚40年了，真的考虑清楚了吗？"
"考虑清楚了。"陈建国说，但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坚定。
"考虑清楚了。"胡美华的声音却很平静。
工作人员开始办理手续，需要填写各种表格。陈建国在填表的时候，手有些发抖。
"爸，您没事吧？"陈磊担心地问。
"没事。"陈建国勉强笑笑，但心里却在想，胡美华会不会真的答应离婚？
"没有异议的话，请双方签字确认。"工作人员说。
胡美华毫不犹豫地签了字，字迹工整，没有一丝颤抖。
轮到陈建国时，他拿着笔，手却在发抖。
"建国，你真的想好了吗？"胡美华看着他，"签了字，我们就真的离婚了。"
陈建国看着她，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。这个女人的平静让他害怕。
"你想好了吗？"陈建国反问。
"我早就想好了。"胡美华说，"从很早很早就想好了。"
陈建国咬了咬牙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"好的，手续办完了。"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给他们，"祝二位以后生活愉快。"
走出民政局的大门，陈建国感觉腿有些发软。40年的婚姻，就这样结束了。
"妈，您没事吧？"陈磊担心地问。
胡美华看着手里的离婚证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："没事，很好。"
然后，她转身面对陈建国，用前所未有的冷酷语气说："现在你可以赶紧收拾东西滚蛋了！"
陈建国和陈磊都震惊了。这个温和了40年的女人，此刻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。
"妈，您..."
07
"你什么意思？"陈建国站在民政局门口，脸色惨白，"让我滚蛋？"
胡美华整理了一下衣服，看着这个与她生活了40年的男人："字面意思，听不懂吗？"
"妈，您怎么了？这不像您啊！"陈磊急忙上前，"您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！"
"我就是我。"胡美华的声音很平静，"只是你们从来不了解我而已。"
陈建国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崩塌。他原本以为提出离婚，胡美华会跪下求他，会哭着挽留他。可眼前这个女人，不但没有一丝眼泪，反而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轻松。
"美华，我们谈谈好吗？"陈建国试图挽回，"也许我们可以重新考虑一下。"
"谈什么？"胡美华冷冷地看着他，"40年了，该谈的都谈过了。现在，我们已经离婚了，你是自由人了，我也是。"
"可是你刚才说让我滚蛋......"
"怎么？不愿意吗？"胡美华打断他，"你不是嫌我丢你的脸吗？现在你可以去找那些不会丢你脸的女人了。"
陈磊看着母亲，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。这个说话带着刺的女人，真的是那个温和了40年的母亲吗？
"妈，我们先回家吧。"陈磊说，"有什么事回家再说。"
"好。"胡美华点头，"回去收拾东西。"
三个人默默地回到家里。一路上，陈建国一直在偷看胡美华，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。但是没有，她的表情平静得让人害怕。
08
回到家里，胡美华直接走到卧室，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。
"妈，您这是要搬走吗？"陈磊问。
"不是我搬走。"胡美华看了一眼站在客厅里的陈建国，"是他搬走。"
"什么？"陈建国大声说，"这是我的家，凭什么让我搬走？"
胡美华没有回答，而是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。她把文件夹放在茶几上，打开第一页。
"这是房产证。"胡美华说，"上面有我的名字。"
陈建国走过去一看，确实，房产证上有两个名字：陈建国、胡美华。
"这是什么时候加的？"陈建国疑惑地问。
"三年前。"胡美华翻到第二页，"这是当时的申请书，上面有你的签名。"
陈建国看着自己的签名，想起了当时的情况。那时他住院做手术，胡美华天天在医院照顾他。为了方便她处理一些事务，他确实签了一些文件。
"你骗我！"陈建国指着胡美华，"你趁我生病的时候骗我签字！"
"我骗你什么了？"胡美华冷笑，"你看看这里。"
她指着申请书上的一行字："申请人申请在房产证上加配偶姓名，以便于日后处理相关事务。"
"你当时还问我：'老陈，这个文件是房产证加名字的，你看看有没有问题？'你说：'没问题，你看着办吧。'"
陈建国的脸色更加难看。他想起来了，当时确实是这样。因为住院，他心情烦躁，对很多事情都是敷衍了事。
"就算房产证上有你的名字，那也是夫妻共同财产。"陈建国说，"离婚了，一人一半。"
"对，一人一半。"胡美华点头，"但是谁住在这里，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。"
她翻到下一页："这是我三个月前写的申请书，申请法院确认我有优先居住权。"
"什么意思？"陈磊问。
"意思就是，房子虽然是我们两个人的，但是我有优先居住的权利。"胡美华解释，"因为我是弱势一方，没有其他住所。"
陈建国瞪大眼睛："你什么时候申请的？"
"三个月前。"胡美华很平静，"律师说，像我们这种情况，女方通常会得到优先居住权。"
"那我住哪里？"陈建国急了。
"那就不关我的事了。"胡美华合上文件夹，"你不是说我配不上你吗？现在你可以去找配得上你的地方住了。"
陈磊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。他从来没有想过，母亲竟然会做这么详细的准备。
09
"妈，您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？"陈磊问。
"很早了。"胡美华坐在沙发上，"你爸第一次说我配不上他的时候，我就开始准备了。"
"那是什么时候？"
"五年前。"胡美华看着陈建国，"你记得吗？你同事老张退休，请大家吃饭。你不让我去，说我会丢你的脸。"
陈建国想了想，确实有这件事。当时他觉得胡美华不会说话，担心她在同事面前给自己丢脸。
"那天我一个人在家里，想了很多。"胡美华继续说，"我想，如果一个人觉得他的妻子会给他丢脸，那这个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呢？"
"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提离婚？"陈磊问。
"因为我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"胡美华说，"我需要让他主动提出离婚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主动提出离婚的一方，在财产分割上会处于劣势。"胡美华解释，"如果是他主动提出离婚，那么在分割财产时，我可以要求得到更多的补偿。"
陈建国听得脸色惨白。他没有想到，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女人，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机。
"你一直在算计我！"陈建国指着胡美华，"你这个女人，心机太深了！"
"算计？"胡美华冷笑，"你对我好的时候，我会算计你吗？是你先不把我当人看，我才开始为自己打算的。"
她站起来，走到陈建国面前："陈建国，我们结婚40年，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，你心里清楚。可是你呢？你给过我一天好脸色吗？"
陈建国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。
"你说我没文化，可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，我的工资比你高。你说我不会做家务，可是我把这个家收拾得井井有条。你说我不会招待客人，可是我把你的同事朋友都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。"
胡美华的声音越来越高："可是你呢？你感谢过我吗？你尊重过我吗？你把我当成一个人看过吗？"
陈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。
"你没有。"胡美华说，"在你眼里，我就是一个保姆，一个你可以随意羞辱的保姆。"
10
"妈，您别这样说。"陈磊试图调解，"我爸可能是表达方式有问题，但是他心里还是爱您的。"
"爱我？"胡美华看着儿子，"小磊，你知道什么叫爱吗？"
陈磊愣了一下。
"爱是尊重，是理解，是包容。"胡美华说，"可是你爸给过我这些吗？"
她走到电视柜前，拿出一个小盒子："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？"
陈磊摇头。
胡美华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叠录音带。
"这是我这些年录下的你爸对我说的话。"胡美华说，"从五年前开始，我就有这个习惯。"
陈建国的脸色更加难看。
胡美华拿出一盒录音带，放进录音机里。很快，陈建国的声音响起：
"跟你这种没文化的女人过日子，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！"
"你看看你那个样子，出门就是个笑话！"
"我一个知识分子，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女人？"
录音机里传出的声音让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。陈磊听得心里发堵，他从来没有想过，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"这只是其中一盒。"胡美华说，"我总共录了几十盒。"
陈建国站在那里，脸色惨白。他没有想到，自己的话会被录下来。
"你录音干什么？"陈建国问。
"为了提醒自己。"胡美华说，"提醒自己，我在这个家里是什么地位。"
她关掉录音机，看着陈建国："陈建国，我问你，如果你是我，听到这样的话，你会怎么想？"
陈建国不说话。
"你会想，这个人根本就不爱我。"胡美华说，"他只是需要一个保姆，一个可以随意羞辱的保姆。"
"我没有......"陈建国想要辩解。
"你没有什么？"胡美华打断他，"你没有羞辱我吗？录音带就在这里，你想听听吗？"
陈建国不说话了。
"所以，从五年前开始，我就在为今天做准备。"胡美华说，"我咨询了律师，了解了法律，学会了保护自己。"
11
"妈，您这样做，会不会太......"陈磊想要说什么，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。
"太什么？太狠了？"胡美华看着儿子，"小磊，你知道什么叫忍无可忍吗？"
陈磊摇头。
"忍无可忍就是，你已经忍了很久很久，久到你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，而不是一个东西。"胡美华说，"我忍了40年，够了。"
她走到窗前，看着外面的天空："我今年63岁了，如果我能活到80岁，我还有17年的时间。我想要为自己活一次。"
"那您打算怎么办？"陈磊问。
"我打算去旅行。"胡美华说，"我想去很多地方，看看外面的世界。"
"那钱怎么办？"
"我有钱。"胡美华说，"我们的存款，一人一半。房子我有居住权，我可以把多出来的部分租出去。加上我的退休金，够我过很好的生活了。"
陈建国听到这里，终于忍不住了："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，对不对？"
"对。"胡美华承认，"我计划了五年。"
"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离婚？"
"因为我要等你主动提出来。"胡美华说，"这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更多的补偿。"
"什么补偿？"
胡美华拿出另一份文件："这是我这些年为家庭付出的经济价值评估。"
陈建国接过文件，看了几眼，脸色更加难看。
"什么意思？"陈磊问。
"意思就是，我这些年做家务、照顾家人的劳动，如果按照市场价格来算，值多少钱。"胡美华解释。
文件上写着：家政服务40年，按照当前市场价格，每月2000元，总计96万元。照顾病人服务，按照护工标准，每月3000元，总计18万元。
"这不可能！"陈建国大声说，"做家务怎么能算钱？"
"为什么不能？"胡美华反问，"如果不是我做家务，你就得请保姆，请保姆不要钱吗？"
"可是你是我老婆，做家务是应该的！"
"应该的？"胡美华冷笑，"那你为什么不做家务？你也是我老公，伺候我就不应该吗？"
陈建国被问得无话可说。
"律师说，虽然这个要求在法律上很难得到全部支持，但是可以作为争取更多财产的依据。"胡美华说，"特别是在对方主动提出离婚的情况下。"
12
"妈，您真的想得很周全。"陈磊苦笑，"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......"
"这么什么？这么聪明？"胡美华看着儿子，"小磊，你以为我真的是你爸说的那样，没文化，没见识吗？"
陈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"我只是不想跟他争而已。"胡美华说，"我以为，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包容，互相理解。可是我发现，我的包容和理解，换来的只是更多的羞辱和蔑视。"
她走到书柜前，拿出几本书："你们看看这些。"
陈磊接过书，发现都是法律书籍：《婚姻法》、《财产法》、《继承法》等等。
"这些书我都看过。"胡美华说，"我用了五年时间，学会了保护自己。"
陈建国看着这些书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。他从来没有想到，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女人，竟然会有这样的智慧。
"你们都小看我了。"胡美华说，"我不是没有文化，我只是不想跟你们争。可是现在，我不想再忍了。"
"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？"陈磊问。
"我已经报名了老年大学，准备学习英语和绘画。"胡美华说，"我还准备学开车，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开车出去旅行了。"
"您已经开始学了？"
"上个月就开始了。"胡美华说，"教练说我学得很快，可能下个月就能考试了。"
陈建国听得目瞪口呆。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最近胡美华经常出门，为什么她变得这么不一样。
"你们都以为我是个没有主见的女人。"胡美华说，"可是你们错了。我只是选择了忍让，不代表我没有能力。"
她看着陈建国："陈建国，你以为离了我，你就能过得更好吗？"
陈建国不说话。
"你错了。"胡美华说，"40年来，你的生活都是我在打理。你的衣服是我洗的，你的饭是我做的，你的朋友是我招待的。没有我，你什么都不会。"
"我会学。"陈建国硬着头皮说。
"学？"胡美华冷笑，"你65岁了，学什么？学做饭？学洗衣服？学收拾房间？"
陈建国的脸色更加难看。
"我可以请保姆。"陈建国说。
"请保姆？"胡美华说，"你知道现在请保姆要多少钱吗？一个月至少3000元。你的退休金够吗？"
陈建国算了一下，确实，他的退休金扣除房租、生活费，剩下的钱不多。
"而且，你以为保姆会像我一样对你？"胡美华继续说，"保姆是按小时收费的，超过时间就要加钱。她不会像我一样，24小时为你服务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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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妈，您说得对。"陈磊终于明白了，"我爸确实离不开您。"
"不是离不开我，是离不开一个免费的保姆。"胡美华纠正儿子，"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，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。"
"那您为什么要等他主动提出离婚？"陈磊问，"您不是可以主动提出吗？"
"我说过了，主动提出离婚的一方，在财产分割上会处于劣势。"胡美华解释，"而且，我要让他知道，不是我离不开他，是他离不开我。"
"现在他知道了吗？"
"现在他知道了。"胡美华看着陈建国，"你看看他的表情，他已经开始后悔了。"
陈建国确实在后悔。他原本以为，离了胡美华，他就可以过上自由的生活。可是现在他发现，没有胡美华，他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会照料。
"美华，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？"陈建国试探地问。
"重新开始？"胡美华看着他，"陈建国，你觉得可能吗？"
"为什么不可能？"陈建国说，"我们可以复婚。"
"复婚？"胡美华笑了，"你以为我是傻子吗？"
"我是真心的。"陈建国说，"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，我可以改。"
"改？"胡美华摇头，"陈建国，你65岁了，你觉得你还能改吗？"
"我可以试试。"
"不用试了。"胡美华说，"我不相信你能改。而且，我也不想给你机会了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。"胡美华说，"如果我还爱你，我不会做这些准备。我会选择继续忍受，继续做你的免费保姆。"
"可是我们毕竟是40年的夫妻。"陈建国说。
"40年的夫妻又怎么样？"胡美华说，"这40年里，你给过我一天真正的快乐吗？"
陈建国想了想，说不出话。
"你没有。"胡美华说，"这40年里，我每天都在想，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？为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羞辱？"
"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离开？"
"因为我以为，这就是婚姻。"胡美华说，"我以为，女人就应该这样生活。可是后来我发现，我错了。"
"什么时候发现的？"
"五年前。"胡美华说，"我去参加同学聚会，看到我的同学们都过得很好。她们的丈夫都很尊重她们，很爱护她们。我才知道，原来婚姻可以是这样的。"
14
"妈，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？"陈磊问。
"告诉你有什么用？"胡美华说，"你会为了我跟你爸翻脸吗？"
陈磊不说话。他知道母亲说得对，即使知道了这些，他也不会真的跟父亲翻脸。
"我不怪你。"胡美华说，"你是他的儿子，这是天经地义的。可是我不一样，我不是他的附属品，我是一个独立的人。"
"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？"
"我已经说了，我要为自己活一次。"胡美华说，"我要去旅行，要去学习，要去做我想做的事情。"
"那钱够吗？"
"够。"胡美华说，"我算过了，我的退休金加上房租收入，足够我过很好的生活。"
"房租收入？"陈磊不解。
"我准备把这个房子的一部分租出去。"胡美华说，"反正我一个人住，用不了这么大的房子。"
"那我爸住哪里？"
"那就不关我的事了。"胡美华说，"他可以去租房子，可以去住老年公寓，可以去找他的同事朋友。"
陈建国听到这里，终于忍不住了："你这个女人，心太狠了！"
"狠？"胡美华看着他，"你对我狠了40年，我对你狠一次就不行了？"
"我什么时候对你狠了？"
"你每天对我说的话，就是最大的狠。"胡美华说，"你羞辱我，蔑视我，把我当成工具。这不是狠是什么？"
陈建国被问得无话可说。
"陈建国，你记住，今天的结果，是你自己选择的。"胡美华说，"是你主动提出离婚的，不是我逼你的。"
"我知道。"陈建国说，"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"
"你以为会是什么结果？"胡美华问，"你以为我会跪下来求你不要离婚吗？"
陈建国不说话。
"你错了。"胡美华说，"我早就不是那个会跪下来求你的女人了。"
15
下午，陈建国开始收拾东西。
"爸，您真的要搬走吗？"陈磊问。
"不搬走能怎么办？"陈建国苦笑，"你妈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。"
"您有地方住吗？"
"暂时住宾馆，然后再找房子。"陈建国说，"我一个65岁的老头，还要重新开始，真是......唉。"
陈磊看着父亲，心里很复杂。一方面，他觉得父亲确实对母亲不好，这个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。另一方面，他也心疼父亲，毕竟是自己的亲爸。
"爸，您要不要跟我住一段时间？"陈磊提议。
"算了。"陈建国摇头，"你有你的生活，我不能给你添麻烦。"
胡美华在旁边看着，没有说话。
"妈，您真的不能再给我爸一次机会吗？"陈磊最后尝试。
"小磊，有些事情不是机会的问题。"胡美华说，"是根本性的问题。"
"什么意思？"
"意思就是，他从骨子里就不尊重我，不把我当成一个人看。"胡美华说，"这种观念，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。"
"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。"
"知道错了？"胡美华看着陈建国，"他现在只是后悔自己的决定，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。"
"您怎么知道？"
"因为我了解他。"胡美华说，"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错了，他会道歉，会反省自己这些年的行为。可是他有吗？"
陈磊看了看父亲，确实，从头到尾，父亲都没有为自己的行为道歉。
"他只是觉得自己被算计了，觉得自己吃亏了。"胡美华说，"这样的人，给他机会也没用。"
陈建国听到这里，终于开口："美华，我道歉。我知道我这些年对你不好，我向你道歉。"
"道歉？"胡美华看着他，"你觉得一句道歉就够了吗？"
"那你还想怎么样？"
"我什么都不想。"胡美华说，"我只想你赶紧搬走，让我过我的生活。"
陈建国看着她，最后什么也没说，继续收拾东西。
16
晚上，陈建国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。
"爸，您保重。"陈磊送他到门口。
"你照顾好你妈。"陈建国说，"虽然我们离婚了，但是她还是你妈。"
"我知道。"陈磊点头。
陈建国看了看客厅，这里是他生活了30多年的地方。从今天开始，他就不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。
"美华。"陈建国叫了一声。
胡美华从厨房里出来："还有什么事？"
"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"陈建国说，"你真的一点都不舍得吗？"
"舍得什么？"
"舍得我们这40年的感情。"
胡美华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建国，你知道吗？40年来，我最快乐的时候，就是你不在家的时候。"
这句话让陈建国心如刀绞。
"现在，我终于可以天天过那样的日子了。"胡美华说，"你说，我会舍得吗？"
陈建国没有再说什么，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。
胡美华站在窗前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。她的眼中没有眼泪，只有一种久违的轻松。
"妈，您真的不后悔吗？"陈磊问。
"后悔什么？"胡美华转过身，"后悔终于为自己活一次吗？"
陈磊看着母亲，发现她的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光彩。
"小磊，你知道吗？"胡美华说，"我今年63岁了，这是我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自由。"
"自由？"
"对，自由。"胡美华说，"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，不用再忍受任何人的羞辱，不用再做任何人的保姆。"
她走到阳台上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："这种感觉，真好。"
三个月后，陈磊再次回到家里，发现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客厅里摆放着一架钢琴，墙上挂着几幅画。
"妈，这些是？"陈磊问。
"我学的。"胡美华笑着说，"我现在在老年大学学钢琴和绘画，老师说我很有天赋。"
"那我爸呢？"
"他啊，租了个小房子，听说还请了个保姆。"胡美华说，"不过保姆做的饭他不爱吃，经常换。"
"他有联系您吗？"
"有，但是我没理他。"胡美华说，"我现在很忙，没时间理他。"
"忙什么？"
"忙着过我的生活。"胡美华说，"我报名了好几个旅游团，下个月要去欧洲旅行。"
陈磊看着母亲，发现她真的变了。她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女人，而是一个充满活力的老太太。
"妈，您现在快乐吗？"陈磊问。
"很快乐。"胡美华笑着说，"比我过去40年都快乐。"
"那您还恨我爸吗？"
"不恨。"胡美华说，"我感谢他。"
"感谢？"
"对，感谢他主动提出离婚。"胡美华说，"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出，我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。"
"那您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吗？"
"有。"胡美华说，"但不是爱情，是同情。"
"同情？"
"对，同情。"胡美华说，"我同情他这么大年纪了，还要重新学会生活。我同情他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婆。"
说完，她哈哈大笑起来。
陈磊也笑了。他发现，母亲终于找回了自己。
而在城市的另一边，陈建国一个人坐在租来的小房子里，看着保姆做的饭，怎么也吃不下去。他想起了胡美华做的饭，想起了她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家，想起了她对他的照顾。
现在他终于明白，他失去的不只是一个老婆，更是一个家。
而这一切，都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胡美华说得对，现在他可以去收拾东西滚蛋了。
但是，他已经滚蛋了，却发现，离开的不是胡美华，而是他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