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爸，358分...我...对不起。"
儿子在估完分后的声音跟蚊子哼似的，脑袋快埋进饭碗里。
我手里筷子"啪嗒"掉桌上，老婆王芳的眼泪直接砸进了排骨汤。
"专科也挺好！"我嗓门大得自己都心虚，"学汽修一个月能挣八千！"
可半夜听见老婆在阳台哭，对门李婶还"正好"在楼道嚷嚷："老张家孩子连三本都够不上哟..."
我咬牙带博文跑专科学校，交了定金，心想这辈子就这样了。
可就查分那天，全家挤在电脑前，心跳得像擂鼓，屏幕上的成绩让我们全家都瞪大了眼睛……
01
六月的夜晚，蝉声像潮水一样涌进我们家的小客厅，我坐在餐桌前，手里端着茶杯，盯着对面的儿子张博文，感觉心头沉甸甸的。
“爸，我估分估的是358。”张博文低着头，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。
“358？”我放下茶杯，脑子嗡的一声，像是被谁敲了一闷棍。
“嗯，可能还没这么多。”他头垂得更低了，肩膀微微抖着，像在等宣判。
我老婆王芳在一旁红了眼眶，手里的筷子抖得差点掉桌上：“怎么会这样？平时模考不是还能考400多吗？”
我强装镇定，挤出个笑：“没事，专科也挺好的，学门手艺一样有出路。”
可说这话的时候，我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，喘不过气，这分数意味着什么，我比谁都清楚。
张博文抬起头，眼里满是愧疚：“爸，妈，对不起，我让你们失望了。”
他突然站起来，朝我们深深鞠了一躬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，我看着这孩子，心像被刀剜了下。
“坐下，吃饭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稳当，“天塌不下来，有爸妈在呢。”
王芳抹着眼泪，声音哽咽：“358分，连三本都上不了，这可咋办？”
“那就上专科。”我咬咬牙，语气坚定，“专科怎么了？现在技术工人多吃香。”
张博文看着我，眼里闪着泪光：“爸，真的可以吗？”
“有啥不可以的？”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，“只要你肯学，啥路都能走通。”
这话说得豪迈，可我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，酸甜苦辣啥都有。
这顿饭吃得像嚼蜡，平时热闹的餐桌安静得能听见筷子碰碗的声音。
吃完饭，我和王芳在厨房洗碗，她一边刷盘子一边小声说：“老张，你说咱们是不是没管好孩子？”
“别这么说。”我拍了拍她的手，“博文尽力了，咱们也尽力了。”
“可358分啊。”她声音抖得像筛子，“学费得多少钱？咱们家哪来那么多钱？”
我知道她在担心啥，我在工厂当技术员，一个月四千多，她在超市上班，三千出头，家里还有房贷，每个月日子都过得紧巴巴。
“钱的事别操心。”我安慰她，“我多接点活，你加点班，总能凑出来。”
“你说得轻巧。”她叹了口气，眼睛红红的，“咱们这岁数，能折腾几年？”
我没吭声，因为我心里也没底，专科学费一年一万多，三年下来加上生活费，少说五万，这对我们家是座大山。
洗完碗，我坐在沙发上，脑子里全是358这个数字，像个魔咒，甩都甩不掉。
张博文回了房间，门关得紧紧的，我知道他在自责，可我也不知道咋安慰他。
02
第二天一早，我起了个大早，打开电脑查去年的录取分数线，想给心里找点底。
昨晚一夜没睡好，眼睛酸得像进了沙子，可脑子里还是那个刺眼的358。
网页加载出来，我盯着屏幕，心一点点沉下去：三本385，二本456，一本532。
358分，离三本差27分，妥妥的专科命。
“爸，你查啥呢？”张博文穿着睡衣走过来，头发乱得像鸡窝。
“看看分数线。”我指着屏幕，“去年三本385，你差了点。”
他凑过来看，脸色刷地白了：“那我真只能上专科了？”
“别灰心。”我关掉网页，挤出个笑，“专科也有好专业，学好了不比本科差。”
“啥好专业？”王芳从厨房端着粥出来，语气里带着点不甘。
“机械维修、电子技术、计算机，这些都实用。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有底气。
“可那些活多累啊。”王芳皱着眉，“整天跟机器打交道，手上全是油。”
“累咋了？”我有点不高兴，“我在工厂干了二十年，不也是跟机器打交道？”
“你那是技术员。”她急了，“博文要是去修车，那不就是个工人？”
“技术员也是从工人干起的。”我看了眼张博文，“只要肯学，啥都不丢人。”
张博文低头喝粥，一句话没说，眼神里满是迷茫。
吃完早饭，我们仨坐在客厅商量：“今天去看看专科学校，了解下情况。”我提议。
“去哪家？”王芳问。
“市里几所职业学院都不错。”我想了想，“一家一家看。”
“好。”张博文点点头，“我也想去看看。”
其实我知道，他嘴上说想看，心里还是抗拒，哪个孩子不想上大学？
可现实摆在这，358分，没得选。
我拍了拍他的肩：“走吧，爸妈陪你一起。”
心里却想：这孩子，得多大的劲才能咽下这口气？
03
我们一家三口出了门，第一站是市职业技术学院，学校挺大，绿树成荫，环境还不错。
我们在校园转了一圈，看到机械系的实训车间，里面机器轰鸣，学生们穿着工装，手上全是油。
“这个学校咋样？”我问门口的保安大叔。
“还行。”他笑呵呵的，“每年招生不少，学生挺多的。”
“好找工作吗？”我追问。
“看专业。”他摇摇头，“机械维修、电子技术好找点，其他的不好说。”
我们去了招生办，里面坐着个中年女老师，笑得挺热情：“您好，想咨询啥？”
“我儿子估分358。”我开门见山，“想了解下招生情况。”
“358没问题。”她笑着翻开宣传册，“我们录取线不高，机械维修专业很抢手。”
“学费多少？”王芳问。
“一年一万二，含住宿。”老师说。
我心里算了算，三年三万六，加上生活费，得五万，压力不小。
“还有啥专业？”我问。
“电子技术也不错。”她指着册子，“现在电子产品多，维修需求大。”
“学费也一样？”王芳追问。
“对，都一万二。”老师点头。
我们问了些细节，谢过老师，出了招生办。
第二站是市工业学院，学校小点，但专业集中，主要是机械和电子。
招生老师是个年轻小伙，热情得像推销员：“我们学校最大的优势是包就业！毕业直接进合作企业！”
“真包就业？”我有点怀疑。
“当然！”他拍胸脯，拿出一堆合同，“这些都是跟企业的协议。”
“工资多少？”张博文开口。
“刚开始三千，熟练了五千。”小伙说，“比好多大学生强。”
“学费呢？”我问。
“一年一万五。”他笑得有点得意，“贵点，但值。”
一万五，比上个学校贵三千，我跟王芳对视一眼，都皱了眉。
最后一站是家民办职业学院，规模最大，宣传也最夸张，招生老师西装革履，像在开讲座。
“我们是省内最好的职业学院！”他滔滔不绝，“毕业生就业率100%，工资少说四千，多的八千！”
“真有这么好？”我半信半疑。
“当然！”他甩出一本相册，“看看我们的优秀毕业生，汽修厂、电子厂，都有咱们的人。”
“学费多少？”王芳问。
“一年两万，啥费用都包。”他笑得像个商人。
两万！我差点没坐稳，这得我小半年工资。
“能便宜点吗？”我试探。
“今天交定金，优惠一千。”他抛出诱惑。
我们没当场答应，说回去考虑。
从学校出来，已经下午，太阳晒得人头晕，我们在路边小饭馆吃饭。
“爸，妈，你们觉得哪个学校好？”张博文问。
“第一个学费便宜，环境也不错。”王芳说。
“第二个包就业听着靠谱。”我说，“但怕是忽悠。”
“第三个太贵了。”王芳摇头，“两万，咱们家吃啥？”
“那选前两个？”张博文试探。
“你咋想的？”我问。
“我对机械维修有点兴趣。”他小声说，“听起来挺实在。”
“那就第一个，机械维修。”我拍板，“明天去交定金。”
“万一查分不对咋办？”王芳担心。
“还能高到哪去？”我苦笑，“358已经够低了。”
“我是说万一更低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连专科都上不了？”
这可能性让我心一紧，估分要真偏高，麻烦就大了。
“先等查分？”我犹豫。
“等查分好专业可能报满了。”张博文说，“现在专科竞争也大。”
我想了想，咬牙：“明天交定金，五千块，买个保险。”
04
第二天，我们又去了市职业技术学院，填了表，交了五千定金，拿到预录取通知书。
“恭喜！”女老师笑得像送礼，“机械维修很抢手，孩子有前途。”
“啥时候发通知书？”我问。
“查分后，分数够就发。”她解释，“358肯定没问题。”
拿着通知书，我心里五味杂陈，这张纸像把我们家推上了一条新路，可这条路好不好，谁也不知道。
回家的路上，我对张博文说：“专科跟高中不一样，得多动手，吃点苦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点点头，“我会努力。”
“还有，找工作可能不容易。”王芳补充，“专科生选择少。”
“那咋办？”张博文有点急。
“学好技术就行。”我安慰，“技术工人现在吃香。”
其实我心里没底，现在学历门槛高，专科生确实不好混。
可这话我不能说，孩子已经够自卑了。
回家后，张博文更沉默了，天天窝在房间，门都不出。
“博文，吃饭了！”王芳敲门。
“不饿。”里面闷闷的声音。
“咋能不吃饭？”她推门进去，“你看你瘦成啥样了！”
“妈，我没事。”张博文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，“我想静静。”
“静啥？”王芳坐床边，“事情都这样了，想也没用。”
“我就是难受。”他声音哽咽，“同学群里都在聊估分，张磊580，李华550，王强520，就我358。”
“他们高又咋样？”王芳问。
“群里没人理我。”他眼眶红了，“我像个笑话。”
我站在门口，心像被针扎，这孩子自尊心强，这打击对他太大了。
“博文，你知道爸当年考了多少？”我走进去，坐他旁边。
“多少？”他看我。
“342，比你还低。”我笑笑，“我当年也只能上专科。”
“真的？”他坐起来，眼睛亮了点。
“后来我选了工作，进工厂当学徒。”我回忆，“一步步干到技术员，现在不也挺好？”
“可现在不一样。”他摇头，“没学历啥都干不了。”
“谁说的？”我有点急，“学历重要，技术更重要。”
“学机械维修，真能找好工作？”他试探。
“只要你学精，肯定行。”我拍他肩，“我们厂高级技工，工资比大学生高。”
他点点头，脸色好点，可我看得出，他还是没底。
为了让他振作，我决定带他去趟工厂，让他看看技术员的活儿。
周末，我带他到厂里，车间里机器轰鸣，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。
“这是咱们的数控机床。”我指着一台大家伙，“学会操作它，月薪八千起。”
张博文眼睛亮了：“这么高？”
“对。”我带他见老王，厂里高级技工，“老王，工资多少？”
“税后九千。”老王笑呵呵，“技术好，啥都不怕。”
张博文听得入神，我拍拍他：“看见没？学好了，啥都不愁。”
那天晚上，回家路上，他突然说：“爸，我想学好机械维修，不让你们失望。”
我心里一暖，笑着点头：“好，爸信你。”
可我知道，这条路，他得自己咬牙走下去。
05
查分前几天，亲戚们开始“关心”博文的成绩，电话一个接一个，像催命。
大姑先打来：“老张，博文考得咋样？”
“估分358。”我不想多说。
“358？咋这么低？”她语气变了，“只能上专科吧？”
“可能是发挥失常。”我敷衍。
“专科以后咋办？”她叹气，“我家小明上专科，现在汽修厂，三千多一个月。”
三千多，我心一沉，强笑着说：“还行，总能养活自己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心情更沉重，大姑的“安慰”听着像同情。
第二天，二叔也打来，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：“听说博文只能上专科？大姑说的。”
“专科咋了？”我有点火。
“没咋。”他赶紧说，“就是现在没学历不好混，我家小华本科毕业，银行七千多。”
七千多，像根刺扎我心，我冷冷说：“挺好。”
“所以说，得好好读书。”他话里带着刺。
“有事，先挂了。”我没好气。
亲戚的电话像刀子，一刀刀割在我们家心上。
更糟的是，班主任在家长群通知统计估分，群里全是高分：590、580、560……
我咬牙发了条：“博文估分358。”
群里安静了几秒，冒出几条：“专科也挺好。”“技术工人吃香。”
这话听着像施舍，我脸上火辣辣，张博文看到消息，脸更白了。
“爸，你为啥要报？”他急了。
“报咋了？”我反问，“这有啥见不得人？”
“我觉得丢人。”他低头，眼眶红了。
“丢啥人？”我拍他头，“358咋了？咱坦荡做人！”
“我让你们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。”他声音哽咽，“对不起。”
“傻小子。”王芳抱住他，“你没对不起我们。”
“尽力了就行。”我安慰，“别管别人咋说。”
可我知道，他心里那道坎，过不去。
更雪上加霜的是，楼下邻居老刘闲聊时说：“现在专科生没出息，修车一身油，工资低。”
张博文下楼买东西，听到这话，回来后更沉默了。
那天晚上，我找到他，推开房门，他正坐在桌前，盯着课本发呆。
“博文，别在意那些话。”我坐他旁边，“老刘嘴贱，他儿子本科毕业，还不是失业在家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苦笑，“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没用。”
“你咋没用？”我急了，“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！”
“爸，我怕辜负你们。”他眼泪掉下来，“补习班花了那么多钱，我却考成这样。”
我心一酸，拍他肩：“钱算啥？爸妈就想你好好的。”
“可我不想你们为我操心。”他哽咽，“我想让你们骄傲。”
“你已经让我们骄傲了。”我认真说，“你肯面对，不逃避，就是男子汉。”
他愣了下，擦掉眼泪：“爸，我会好好学的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我笑，“明天陪爸去厂里干活，学点真本事。”
“好。”他点头，眼神多了点光。
06
查分日前一天，全家像上了发条，紧张得不行。
张博文脸色苍白，吃饭都咬不动：“爸，会不会比358还低？”
“不会。”我安慰，“你平时模考400多，最多发挥失常。”
“万一只有300多呢？”他更慌。
“别胡思乱想。”王芳说，“说不定比估分高呢？”
“不可能。”他摇头，“我对答案很仔细。”
“万一记错了呢？”王芳试着给他打气，“选择题可能对得不好。”
“希望吧。”他苦笑，眼神还是没底。
我做了他爱吃的红烧肉，想让他放松点：“博文，多吃点，明天得有精神。”
“谢谢爸。”他勉强吃了两口，“我没胃口。”
“紧张正常。”我拍他肩，“明天就过去了。”
“万一结果不好咋办？”他问。
“不好咋样？”我笑，“天塌不下来。”
“可我会很丢人。”他低头，“同学、亲戚，都会笑话我。”
“谁敢笑你，爸揍他！”我故意逗他。
他笑了下，可眼里的不安没散。
王芳拉着我到厨房，小声说：“老张，明天结果不好，咋安慰博文？”
“到时再说。”我叹气，“这孩子自尊心强，得慢慢开导。”
“我怕他受不了。”她眼眶红了。
“他比你想的坚强。”我安慰，“相信他。”
晚上，我们仨看电视，谁也没心思看，眼睛老瞟墙上的钟。
“你们早点睡。”张博文起身，“我回房间了。”
“博文。”我叫住他，“不管明天啥结果，你都是爸妈的好儿子。”
“谢谢爸。”他点点头，眼里闪着泪。
他回房后，我跟王芳在客厅坐到十一点：“老张，你说博文今晚睡得着吗？”
“应该能。”我说，“他比我们想的硬朗。”
“我睡不着。”她叹气，“心七上八下的。”
“别想太多。”我拍她手，“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
我们回了房，可我翻来覆去，脑子里全是明天的事。
查分当天早上8点，我比平时早起一小时，打开电脑，盯着查分网站，心跳得像擂鼓。
王芳也醒了，眼下青紫，明显没睡好：“老张，你睡得咋样？”
“迷迷糊糊几小时。”我揉眼睛，“你呢？”
“一夜没合眼。”她叹气，“老想着查分的事。”
张博文的房间没动静，我推门一看，他还睡着，估计昨晚折腾到半夜。
“博文，起床！”我轻声喊。
“几点了？”他揉眼睛，猛地坐起来，“这么快？”
“八点。”我说，“九点查分，洗漱去。”
“好。”他下床，脸色苍白，手都在抖。
07
早饭没人吃得下，张博文喝了两口粥就放筷子：“爸，肚子里像有东西翻腾。”
“喝点水。”王芳递杯子，“总得垫点东西。”
“我吃不下。”他摇头，眼神慌乱。
八点半，我们仨挤在电脑前，我打开查分网站，页面显示9点开始。
“还有半小时。”我看看时间，“等等。”
“爸，网站会不会崩？”张博文问。
“可能。”我说，“人多，服务器压力大。”
“那咋办？”他更紧张。
“多试几次。”我安慰，“总能查到。”
“准考证号多少？”他翻书包，手抖得厉害。
“7420103。”王芳提醒，“身份证号也准备好。”
“我背下来了。”他深吸口气，盯着屏幕。
时间像爬，8:50，8:55，8:59……
“九点了！”我刷新页面，查分入口跳出来。
“快，输入！”王芳催。
我输入准考证号、身份证号，验证码KDJF，手指有点抖。
“点查询！”张博文声音都在颤。
我点击，页面开始加载，慢得像蜗牛。
“咋这么慢？”王芳急得拍桌子。
“人太多。”我盯着屏幕，心跳得像跑马拉松。
两分钟后，页面终于跳出来，成绩单上的总分却让我们全家傻了眼！
512分！
“512？！”我瞪大眼，怀疑看错了。
“真的假的？”王芳凑过来，声音抖得像筛子。
张博文愣在原地，揉眼睛：“不可能，我估的是358！”
我赶紧刷新，怕是系统出错，可屏幕还是512，语文118，数学135，英语125，理综134。
“博文，你估错了吧？”我激动得拍他肩。
“我……我对答案咋差这么多？”他还是不敢信。
“数学和理综咋这么高？”王芳抓着成绩单，“你不是说数学只估了82？”
“我以为好多题错了。”他挠头，“可能选择题蒙对了？”
“管他咋对的！”我哈哈笑，“512，能上二本！”
08
王芳眼泪哗地下来，抱住张博文：“儿子，你太棒了！”
张博文愣愣地笑，眼眶也红了：“爸，妈，我不是做梦吧？”
“不是！”我拍桌子，“你小子逆袭了！”
客厅里笑声不断，压了快一个月的阴霾一扫而空。
我赶紧给班主任打电话，确认成绩，老师也惊讶：“张博文512？超二本线50多分，了不起！”
“能报啥学校？”我问。
“二本没问题，机械工程、电子信息都不错。”老师说，“我帮你们看看志愿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跟王芳对视一眼，都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老张，这下不用愁学费了！”她擦眼泪，“二本比专科强太多！”
“可不是！”我拍大腿，“博文，查查二本的机械工程专业！”
张博文打开电脑，查了省内几所二本院校，眼睛亮得像灯泡：“爸，这学校有实训基地，毕业能进大厂！”
“那就报这个！”我点头，“机械工程好，技术含量高。”
王芳忙着煮饺子，说要庆祝：“今天得吃顿好的，博文给咱们争气了！”
我去职业学院退了五千定金，老师挺惊讶：“512？那可得报本科，恭喜你们！”
回家路上，我哼着小曲，心想：这小子，总算给老张家扬眉吐气了。
晚上，我们仨围着餐桌吃饺子，张博文吃得满嘴油：“爸，妈，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。”
“谢啥？”王芳给他夹饺子，“你是咱家的宝！”
“我以前老觉得自己没用。”他低头，“现在我知道，只要努力，没啥不可能。”
我心里一暖，拍他肩：“对，记住这感觉，大学好好干！”
吃完饭，张博文主动洗碗，我跟王芳坐在沙发上，感慨万千。
“老张，咱是不是以前太盯着分数了？”她小声说。
“可能吧。”我点头，“以后得多听听博文的兴趣，别光逼他读书。”
“对。”她笑，“这回他考好了，咱们得让他选自己喜欢的。”
我点点头，心想：这孩子，总算熬出头了。
09
查分后，张博文像变了个人，主动联系同学，坦然聊起自己的估分乌龙。
“张磊，我之前估358，吓死我了。”他在电话里笑，“结果512，哈哈！”
“牛啊！”张磊也乐，“你这蒙题技术得教教我！”
他还跑去找小刘，当面道歉：“之前心情不好，冷落你了，抱歉。”
“没事！”小刘拍他肩，“512够兄弟，考大学了请客啊！”
看着他重新融入朋友圈，我跟王芳都松了口气，这孩子，总算跨过那道坎了。
周末，他主动跟我去工厂干活，帮我搬零件，累得满头汗还笑：“爸，这活挺有意思！”
“你小子，咋突然这么勤快？”我逗他。
“想学点真本事。”他认真说，“爸，谢谢你们没放弃我。”
我鼻子一酸，拍他头：“傻小子，爸妈啥时候放弃过你？”
晚上，他翻出高中的课本，说要复习基础：“大学得好好学，不能再马虎。”
我跟王芳对视一眼，笑了，这孩子，真长大了。
可亲戚们还是没闲着，大姑又打电话：“老张，听说博文考了512？真逆袭了！”
“是啊。”我笑，“准备报二本。”
“那得好好庆祝！”她语气变热乎，“我家小明专科，工资低，你家博文有出息！”
二叔也打来，语气酸溜溜：“512不错，比我家小华差点，但也行。”
我懒得理，笑着挂了电话，心想：你们之前不还看不起专科？
邻居老刘碰到我，尴尬地笑：“博文厉害，512，我家小子才480。”
“都挺好。”我摆手，“孩子努力就行。”
这些话听着解气，可我知道，博文的路还长着呢。
10
八月底，录取通知书到了，是省理工大学的机械工程专业，全家乐得像过年。
我们办了个小型庆祝会，请了几个亲戚朋友，桌上摆满菜，王芳忙得满头汗。
“博文，考这么好，叔敬你一杯！”大姑端起酒杯，笑得脸开花。
“谢谢姑。”张博文举杯，笑得腼腆。
二叔也凑热闹：“老张，你家博文有出息，以后得进大厂！”
“那是！”我哈哈笑，“博文，大学好好干，别让叔失望！”
“我会的！”他点头，眼神坚定。
吃完饭，我拉他到阳台，递了根烟：“博文，爸当年没考上大学，你比爸强。”
“爸，你别这么说。”他摆手，“你教我做人，比啥都重要。”
我笑了，拍他肩：“大学多学本事，找个好工作，让你妈少操点心。”
“嗯。”他点头，“爸，我还想学点编程，机械加编程，未来更有路。”
“好，有志气！”我拍大腿，“爸支持你！”
送走亲戚，我跟王芳收拾桌子，她笑着说：“老张，博文这回真给咱们长脸。”
“是啊。”我感慨，“这小子，总算找到自己的路了。”
开学前，张博文收拾行李，翻出高中的毕业照，笑着说：“爸，妈，我会让你们更骄傲。”
“去吧。”王芳抱他，眼泪汪汪，“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我送他到车站，看着他背着包走进校园，心想：这孩子，未来肯定不简单。
回到家，我跟王芳坐在客厅，电视开着，可谁也没看。
“老张，博文走了，家里咋这么安静？”她叹气。
“安静好。”我笑，“等他放假回来，咱家又热闹了。”
她点点头，笑了：“是啊，咱家的好日子，在后头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