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那个在28楼顶挣扎的钱宏明,指尖还夹着半截烟,听筒里柳钧声嘶力竭的喊声都快变成电流的杂音了。最后那声苦笑,混杂着风声一起砸进了柳钧耳朵里:“老柳,监狱……那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了啊,太没意思了。”紧接着就是手机摔碎的刺耳响声,隔着几百公里都震得柳钧心头一揪——完了,这兄弟是要钻那牛角尖里去了!想想也是,钱宏明这辈子,最恨的就是没尊严地活着,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。你让他跟那些被他拖下水的人一块儿去蹲号子?他宁愿去跳那万劫不复的高楼。老话儿说“人死债烂”,可留下的烂摊子,谁能轻易收拾干净?
钱宏明这坑是怎么越挖越深的?还不是让贪心这把大火给架住了。当初跟着那几个背景板硬实的“老板”,做起那些动辄上亿的资金项目,钱哗哗流进来的时候,风光是真风光,手指缝里随便漏点零头,怕是咱们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挣不来。可好景不长啊,这火候没掌握好,金融风暴“唰”地一下劈头盖脸砸下来!市场成了寒冬腊月,钱宏明账面上那几个亿,眼瞅着就跟雪人见了大太阳似的,一天比一天塌得快。这窟窿太大,怎么补?他就走了歪道——打着老朋友老交情的幌子,把熟人的钱包给掏了个底儿掉。那会儿的他,只怕早就被架在那火山口上烤着,下不来咯!一步错,步步错,最后只能黄鼠狼过年似的,夹着尾巴玩儿起了“人间蒸发”。
说起来他消失前也做了两手准备,像给蚂蚁搬家,把老婆孩子提前送出了国,指望着隔岸观火能安全;转手又把几套房产悄悄过户塞给了老铁柳钧,指望着留条退路;还偷偷给姐姐钱宏英塞了点保命钱。整个一困兽犹斗啊!其实这招灯下黑玩得也算高明,他猫在乡下傅秋芳老太太的院子里,正指望着等几个月后银行信贷口子开了,看能不能死马当活马医呢。谁知道,他千算万算,愣是没算准自己那媳妇儿沈嘉丽!
沈嘉丽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,崔冰冰电话都打爆了,叫她“安生待在国外,千万别回来自投罗网,回来就是给人家递刀子!”可她压根没听进去,带着孩子跟赶场似的飞回了国。好么,飞机一落地,人还没站稳脚跟呢,就被蹲守在机场的办案人员来了个精准拦截,顺带还上了新闻头条!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幕后那些催命的“债主”大佬耳朵里。成了啥?这不就是掐住了钱宏明七寸了吗?成了逼他现身的砝码!人家给他摆明了条件——看见没?你老婆孩子都在我手心捏着,就问你敢不敢赌一把?逼他往死路上赶!
就在他准备跳下高楼的前几分钟,他拨通了那个唯一还能信任的电话——柳钧。电话线都快被柳钧那头的焦急和绝望扯断了:“钱宏明!我告诉你!你特么给我回来!自首!听见没!这厂子哪怕我卖了!砸锅卖铁我也认!只要你回来认罪!”柳钧是真的豁出去了要拉兄弟一把啊!可钱宏明那会儿已经被自己画下的尊严牢笼困死了,他认定了苟活就是受辱。你看他那最后一声惨笑,那半截烟灰,摔碎的手机,哪一个不是在无声地嘲讽这残酷的现实?最后用生命做了无声的“清算”,像个巨大的黑色句点,结束了他那满是贪欲和野心的剧本,也重重砸在了所有关心他的人心头。
而他选择结束生命的那个28楼顶,是他当年风光得意时,一掷千金买的阔气别墅。位置高到能俯视整个城市的繁华,那会儿,他也许真以为自己踩在云端呢。多讽刺?他选了这个象征“登顶”的地方纵身一跃。这一跳下去,带走了他所有不甘和绝望,留下了一个精神彻底崩溃、被送进医院治疗的沈嘉丽,以及被痛苦和深深自责啃噬的柳钧。柳钧啊,他还在承受自己事业的风雨飘摇——腾飞厂眼看也要撑不住了,上游的合作伙伴接二连三倒下去,机器都快要转不动了,还背着一屁股的债!竞争对手市一机就像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,在暗地里虎视眈眈,等着撕咬吞并。你让柳钧怎么选?是壮士断腕,卖了厂子求活路?还是咬着牙继续死扛下去?谁也不知道答案。
而那个默默在乡下帮了钱宏明一把的傅秋芳老太太,估计这会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。记得当初是钱宏明用一句善意的谎言,帮她安稳养老解了围。这次她投桃报李收留了他。夜深人静时,钱宏明肯定在老太太那个简陋的小院里想了很多。可他那根深蒂固的思想早被熔炼成型了——你让他再来一次,他只怕还会义无反顾地冲进那个看似烈火烹油、实则烈火焚身的战场。因为他真正恐惧的东西刻在骨头上:重新变回那个一无所有、被人踩在脚下的“傅秋芳”!那种深入骨髓的贫穷屈辱感,比跳楼的瞬间更让他窒息。
钱宏明纵身一跳,他用自己的生命写下了这个时代最惨烈、也最直白的注脚。他像个被淬炼过度的零件,刚而易折。淬火本是让钢铁更坚韧的工序,可我们眼前这个人情淡漠、钱字当头、一步慢可能就跌落深渊的环境,又在怎样塑造着人心?这淬火年代,烤干了多少像钱宏明这样带着伤口拼命往高处爬的人?又淬炼出多少能在火中成金的柳钧?这命题,太烫手了。这时代的熔炉,还得滚烫地烧多久?我们……真能在这火里找到出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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