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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明志愿者”大妈,菜市场里打晕残疾女子,1巴掌断送自己退休生活

新闻动态 点击次数:81 发布日期:2025-07-21 09:15

“别装了!我最烦你们这些装可怜的家伙!”

2018年,广西南宁某菜市场里,随着一声怒吼和沉闷的撞击声,原本喧闹的摊位区突然安静下来。

只见黄丽娟一脸得意地站在摊前,双手叉腰,而她面前的瘦弱女子已经倒在地上,捂着腿低声呻吟,脸上满是痛苦。

周围的买菜大爷大妈们有些看不下去了,纷纷小声议论指责,可黄丽娟却觉得自己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,心里还挺得意。

她怎么也没想到,这一脚下去,会让自己后半辈子彻底翻天……

01

初夏的早晨,阳光才刚爬过南宁街头的椰子树,洒在菜市场的塑料棚顶上,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。

黄丽娟大步走进市场,气势十足,手里拎着个帆布菜篮,另一只手攥着个旧手机,脸上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。

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宝蓝色的短袖衬衫,袖口烫得平整,左臂上还别着块红底白字的袖章,写着“城市文明志愿者”。

她不急着买菜,先像往常一样,慢悠悠地在市场里转了一圈,眼睛扫视着每个摊位的热闹景象。

黄丽娟的目光从一堆堆青菜、鱼虾上滑过,最后停在了卖猪肉的老李摊前,那里摆着最后一块新鲜五花肉,油亮亮的,吸引了不少人围观。

摊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,穿着简单的灰色T恤,左腿明显不太自然,像是装了假肢,双手紧紧攥着个布袋,低着头,似乎不想引人注意。

黄丽娟皱了皱眉,挤开人群走上前,站在女子面前,语气不算重,但带着股教训人的味道:“喂,小姑娘,这块肉可是最后一块,你年纪轻轻的,干嘛非要抢啊?”

女子慢慢抬起头,眼神有些疲惫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:“阿姨,不好意思……我好不容易排到,我想买来给我妈炖汤。”

黄丽娟“哼”了一声,上下打量她,从她的旧鞋子看到瘦弱的手臂,再扫回那张苍白的脸。

“你说你需要?瞧你这模样,比我还精神呢!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,抢什么肉?我看你是故意来凑热闹吧!”

她这话声音拔高了点,明显是想让周围的人都听见,摊位边已经有人开始侧目。

女子没再争辩,只是低了低头,轻轻咬着嘴唇。见她不吭声,黄丽娟更觉得自己占了理,嗓门更大了。

“我都快七十了,高血压、老寒腿,腰还不好,你说我该不该拿这块肉?你们年轻人就不知道让让?”

女子头垂得更低了,手指攥紧布袋,指节都泛白了。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大起来,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。

黄丽娟见状,觉得这女子肯定是心虚了,索性往前一步,猛地伸手拽住她手里的布袋,想抢过来看。

“遮遮掩掩干啥?你不是说要给你妈买吗?来,让大家看看你是不是真那么孝顺!”

02

女子被拽得往后一退,差点摔倒,露出那条明显不自然的左腿,假肢在市场灯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。

黄丽娟却像没看见,叉着腰,掏出手机对着女子的脸一通猛拍:“装什么装?想博同情是吧?我也拍个视频,让大家评评理!”

她还不解气,猛地把自己的菜篮“啪”地砸在摊位边,震得旁边的菜叶子都抖了抖,像在宣示自己的地盘。

她指着女子怀里的布袋:“说要给你妈炖汤?有证明就拿出来啊,让大家看看你是不是真那么可怜!”

女子下意识护住布袋,声音颤抖:“这是我的私人物品,不方便给别人看……”

“私人物品?”黄丽娟冷笑一声,手一伸,动作快得像抢菜似的,直接把布袋扯了下来!

布袋被拽开,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,几张医院的诊断书、康复记录单,还有一小包药,洒在市场脏兮兮的地面上。

“好家伙,道具还挺齐全!”黄丽娟低头瞥了眼地上的纸,抬起脚,“啪”地踩上去,鞋底碾了碾。

“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谁呢?现在的年轻人,脸皮比市场里的猪皮还厚!”她环顾四周,语气里带着股炫耀的劲儿。

梁晓瑜眼眶红了,蹲下身去捡散落的东西,手抖得厉害,脸白得像纸。她左腿的假肢让她蹲得摇摇晃晃,今天她只是想买点肉回家,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。

她慌乱中不小心碰到了黄丽娟的手机,试图稳住自己。

“你还敢抢我手机?”黄丽娟火气上头,抬起脚,狠狠踢向梁晓瑜的假肢!

“砰!”

这一脚正中梁晓瑜的左腿假肢,声音沉闷却刺耳,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了,连摊贩的吆喝声都停了。

梁晓瑜身子一歪,重重摔在地上,假肢被踢得歪斜,她捂着腿低声呻吟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,像是咬破了唇。

黄丽娟看着她倒在地上,仍不解气,甩了甩脚,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:“装什么装?踢一下就倒了,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!没病装病,博同情,我见多了!”

她还想再说什么,却发现市场里安静得吓人,周围的人都远远躲开,好几个已经举着手机,把刚才那一幕全录了下来。

她瞥了眼那些黑洞洞的镜头,心里突然有点慌。

那一刻,市场里只剩下远处鸡鸭的叫声和地上的菜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,而网络的火苗,已经悄然点燃。

03

几个小时后,热搜词条冲上榜首:#红袖章大妈踢残疾女子#

还有一个更刺眼的:#文明志愿者还是市场恶霸#

舆论的焦点,早就不只是“抢肉”这么简单。

这是一场自以为是的暴力,是一场道德外衣被撕碎的闹剧。

一场全民围观的审判,已经拉开帷幕。

当天下午,词条“红袖章大妈踢残疾女子”毫无征兆地登顶热搜。

点开视频,是市场监控和路人手机拍下的片段拼接:黄丽娟的红袖章在市场灯光下晃眼,镜头拉近,甚至能看清她胸口的“文明志愿者”徽章。

她扯布袋、踩文件、一脚踢人,画面一帧帧冲击着网友的神经。

她穿着整洁的蓝色衬衫,动作却凶狠无比;而梁晓瑜瘫在地上,假肢歪斜,诊断书散落一地。

弹幕瞬间刷屏——

“这什么志愿者?志愿踢人吗?”

“菜市场不是她家后院!”

有人在评论区晒出截图:社区公告栏上她的照片,旁边挂着“优秀志愿者”奖牌。

网友很快扒出她的履历:黄丽娟,68岁,退休环卫工,曾是“银龄志愿之星”,还当过社区健身操领队。

原本光鲜的履历,像是被泼了脏水,变得不堪入目。

“她是我们市场的!”有人留言,“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,总是仗着资历欺负人。”

“上次她抢了我家摊位的摆放位置,硬说她有优先权。”另一个网友爆料。

“十年荣誉,一朝崩塌。”有人总结。

光鲜的外壳被一层层剥开,那个曾被社区捧为“文明标兵”的黄丽娟,如今成了众矢之的。

网络的发酵比黄丽娟想的要快得多。

视频火了第三天早上,她照旧拎着菜篮准备去市场,顺便看看摊位情况。

她换了件鲜艳的紫色外套,烫得平平整整,戴上老花镜,步子迈得硬朗,像是想证明自己没被吓倒。

她刚走出楼道,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。

抬头一看,单元门旁的水泥墙上,几个大红字触目惊心:“踢人婆,滚出小区!”

字写得粗大,红得像血,边角还有没干的油漆滴下来,透着股恶狠狠的劲儿。

她愣在原地,盯着那排字,眼神从冷硬渐渐转为愤怒,嘴角抖了抖,像是想骂却忍住了。

“有本事当面说!背后搞这些算什么?”她低声吼了句,像是朝空气撒气。

她瞥了眼物业办公室,窗户紧闭,百叶帘拉得严实,窗台上堆着几张撕碎的奖状,隐约能看到“文明家庭”的字样。

风一吹,那些纸片翻飞,像在嘲笑她,扇得她脸生疼。

她扯了扯外套,迈开步子下了台阶。

电梯门上也好不到哪去,红漆喷着“踢人婆滚出小区!”字迹模糊,像被人擦过却没擦干净,留下一片血迹般的斑驳。

她冷笑一声,伸手按电梯键,手指在空中顿了顿,还是按了下去。

“有些人啊,嘴上厉害得很,过几天还不是得喊我黄姐。”她小声嘀咕,像在给自己打气。

04

她拎着小音箱到市场旁的小广场,准备跳健身操,可往常围着她的那群大姐们全都不见了。

她刚走近,原本聊天的几个人像被按了开关,纷纷转身,有的假装整理篮子,有的低头看手机,就是不看她。

“哟,今天跳啥?都哑巴了?”她故意大声问,带着点挑衅。

没人搭腔。

她站了十秒,按下音箱,熟悉的《最炫民族风》响起来,可广场上愣是没人动。

一个穿绿外套的大姐小声嘀咕:“她还有脸来?”

另一个接话:“视频都传疯了,脸皮真够厚的。”

黄丽娟耳朵尖,听得一清二楚,像是被针扎了下。

她没躲,反而瞪了那大姐一眼,嘴角挂着讥讽:“你们这群墙头草,平时谁求我教动作?翻脸比翻书还快!”

说完她拎起音箱就走,音乐还“咣咣”响着。

她觉得广场那群人太假,跳不了舞,干脆去市场买点豆腐,晚上炖个汤得了。

市场里灯光刺眼,冷气开得足。她推着篮子在摊位间走,步子慢,眼睛却警觉地扫着四周。

走到豆腐摊时,迎面走来一对母女,母亲穿着件时髦的外套,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。

她们本来在挑豆腐,瞥见黄丽娟,母亲突然放大嗓门:“宝宝,做人得善良,尤其是老了,不能仗着年纪大就欺负人。”

小女孩点点头:“妈妈,你是说别像视频里那个踢人的奶奶吧?”

黄丽娟脸抽了一下,假装没听见,低头挑豆腐,把一块豆腐放进篮子,可心里那股火已经烧到嗓子眼了。

她刚转身要去结账,身后又飘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:“买豆腐啊?别是拿回去撞墙吧?”

她猛地回头,看见一个穿灰马甲的中年女人站在几米外,斜着眼,嘴角带着抹刻意的嘲讽。

黄丽娟死死盯着她,眼神冷得像刀:“你说谁?有种再说一遍!”

女人“哼”了声,拽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。小女孩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带着种天真的警惕。

她站在原地,手攥着豆腐盒,指甲把盒子边角都抠凹了,想吼点什么,嗓子却干得冒火,气堵在胸口。

她结完账,低头快步离开,像逃兵似的。

可这还没完,最让她崩溃的,是她以为的“自己人”。

她憋着满肚子气回家,路过社区公告栏时,脚步突然停了,脸上的怒气瞬间空白。

公告栏上,原本贴着她“银龄志愿之星”照片的位置,已经换了个新面孔,笑容和蔼,旁边写着:“热心公益,邻里和谐。”

她愣了几秒,走近一看,边框还留着她原来贴双面胶的痕迹,手指摸了摸塑封膜,冷得像冰。

旁边一个推自行车的老头经过,看见她,尴尬地绕开,嘴里嘀咕:“唉,自作自受啊。”

“可笑!”她低声吐出两个字,仍不服气:“我不就踢了个装可怜的女人,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?”

风吹过来,带着初夏的湿气和股腥味,她的白发被吹乱,贴在脸上,她没理,站了会儿,拎着音箱走了。

她走得笔直,背挺着,可脚步比平时沉重。她不认错,也不服输,心里总有个声音说:“我没错,错的是他们。”

可这市场的风,确实凉了,凉得她骨头缝里有点发抖。

05

那天傍晚,黄丽娟回到家,耳朵终于清静了点,还没坐下喘口气,手机突然响了,震得桌子嗡嗡作响。

她瞥了眼屏幕,是儿子李强的电话。

她心里一紧,刚才在市场被指指点点的火气还没散,看到儿子来电,总算松了口气,理了理嗓子,尽量轻松地说:“喂,强子——”

可话没说完,电话那头像是炸开了。

“你到底干了啥?!”李强吼得像要砸手机,语气里没一点温情:“我刚被单位叫去谈话!你上了热搜,连我们单位名都被扒出来了!”

黄丽娟愣在门口,鞋没脱,脸色刷地白了,嘴张着,却不知道怎么回。

“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多不容易?为了保住这份工作,我求了多少人?你非得把我饭碗砸了才高兴?”李强的声音像刀子,句句往她心上捅。

“你说话注意点!我是你妈!”她终于憋出一句,声音拔高。

“那你咋不注意点?!”他吼得更狠:“你当众踢一个残疾女孩!你觉得自己特有理是吧?还觉得自己是‘文明志愿者’呢?”

黄丽娟嘴唇抖了抖,站在昏黄的灯光下,像被冻住的影子。厨房水龙头滴水,“滴答”一声,格外刺耳。

她攥着手机,想解释,嗓子却干得像砂纸:“我……我就是看不惯她装可怜……该教训教训……”

“算了!”李强打断她,声音冷得像冰:“别给我打电话了,我现在只想冷静。”

“喂——”她急了,往前跨半步,想再说点啥。

可电话已经挂了,“嘟”一声,像刀子划过耳边。

她盯着手机,表情再没了之前的硬气。

没过一会儿,又一个电话打进来,是女儿李芳。

她麻木地接起,就听见女儿疲惫的声音:“妈,你真踢人了?现在全班都知道了,妞妞被同学叫‘踢人奶奶的孙女’。”

“我没想……”她嗫嚅着,像是被抽干了力气。

“你别说你是为她好。妞妞回家哭了一晚上,说不要你再去接她,说你让她没脸见人。”

黄丽娟嘴动了动,只能挤出一句:“我想跟妞妞说说——”

“妈,够了,求你了。你现在别来我们家附近。”女儿的声音冷得像陌生人。

“我是她奶奶!”她突然吼出来,像是被剜了块心。

电话那头沉默几秒,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:“奶奶,我不要你接我……你是坏人,踢人的坏人……”

童音像针,扎得她手指一抖,手机差点掉地上。

“妞妞——”她喊着,想抓住什么,可电话已经挂了。

她站在客厅中央,周围贴着“文明家庭”的奖状。过去,她是“别人家的妈”“优秀志愿者”,是市场里的“大姐大”。

可现在,没人听她说话,连家人都把她往外推。

她坐回沙发,背直得像块木板,手指死死攥着靠垫,嘴唇紧闭,脸上褶子刻得更深——不服、不认错、不甘心。

她终于隐隐觉得,自己可能真错了。

06

视频传开的第七天,窗外阴云密布,风吹得阳台晾衣杆吱吱响。

电话响时,黄丽娟坐在餐桌前,手握着凉透的茶杯,电视里还在循环播放她踢人的视频。

铃声响了三下,她才慢吞吞拿起。

“黄女士,”电话那头声音严肃,“我们是派出所。对方已提起控告,您需配合法律程序,说明情况。”

她眼神一变,盯着空茶杯,嘴角抽了下。

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鸣,她没说话,手指攥紧又松开,像泄了气。

开庭那天早上,雾气笼着法院门口,空气湿冷。

黄丽娟拎着旧皮包,走上台阶时差点滑倒,脚下那双擦亮的皮鞋踩在地砖上,发出脆响。

她穿了件深绿色毛衣,围着条红围巾,脸上的粉底遮不住眼下的疲惫,显得更憔悴。

她眼神躲闪,手指攥着衣角,少了往日的嚣张,多了几分防备。

旁听席挤满了人,有记者,也有市场里的熟面孔。

她坐到被告席,律师低声提醒:“别激动,尽量配合。”

她点点头,眼神却飘忽不定。

审判长翻开卷宗,声音平静:“黄丽娟女士,您被控在公共场所蓄意侮辱和攻击他人,致受害人受伤、精神受损。是否认罪?”

空气像凝固了,所有目光聚焦在她身上。

她起身,挺了挺背,清嗓子,声音仍带几分硬气。

“我一个快七十的老同志,干了几十年好事,”她开口,语气像在辩解:“那天就想劝她让出肉,她不听,我一急……就失控了,谁没点情绪?”

她拍拍胸口,带着点委屈:“我是市场志愿者,平时劝人文明,怎么到头来我成坏人了?”

她还想说,声音越拔越高,像在演讲。

“她一个年轻人,抢最后一块肉,我劝她让让就成罪了?以后谁还敢管闲事!”

律师轻咳了声,想拦她,可她没停,语气里满是对“世道变了”的不甘。

梁晓瑜坐在对面,脸色苍白,戴着顶灰色毛帽,显得更瘦弱。她一直没吭声,像在看一出闹剧。

直到黄丽娟几乎喊出:“她就是装可怜博同情!年轻人就不能让让吗?”

法庭静了一秒,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打断她。

“够了。”

梁晓瑜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,却像有千斤重。

她缓缓起身,动作慢但坚定,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,双手递给审判长。

“请收下,这是我的补充证据。”

法官接过翻看,黄丽娟瞥见信封封面,脸色骤变,像被掐住了嗓子。

她肩膀一缩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指尖攥紧衣角。

“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。”

07

黄丽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,她盯着梁晓瑜递上去的那个牛皮信封,眼神从震惊转为一种夹杂着恐惧的慌乱。

审判长接过信封,慢条斯理地拆开,抽出几页薄薄的纸张,法庭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
黄丽娟的喉咙动了动,想说点什么,可嘴唇干得像裂开的田地,半个字都挤不出来。

审判长扫了一眼文件,语气依旧平静:“被告人黄丽娟,这些是多名市场摊贩和社区居民的联名举报信,指控您长期以‘文明志愿者’身份滥用职权,欺压他人以谋取个人便利。”

法庭里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,像夏天的蚊子嗡嗡作响,刺得黄丽娟耳膜生疼。

她猛地看向梁晓瑜,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得意,只有一抹冷冷的平静,像在看一个早已注定要倒下的对手。

“举报信?”黄丽娟终于憋出一句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合伙陷害我!”

她这话喊得有点底气不足,尾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,旁听席上有人小声嘀咕:“还嘴硬,这下看她怎么圆。”

审判长抬手示意安静,继续念道:“举报内容包括您多次强占市场摊位优先权、逼迫摊贩让出优质货物、甚至威胁不配合者取消摊位资格。”

黄丽娟的脸色从白转青,手指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,像要捏碎手里的布料。

“这些信件中,有十余位摊贩和居民的实名签名,还有部分录音证据,证明您在过去三年里多次以志愿者身份施压他人。”审判长翻过一页,声音不带感情。

黄丽娟脑子里嗡的一声,像被重锤砸中,她想起那些她自以为“理所应当”的时刻——逼老张把最好的鱼留给她、让小李把摊位挪到角落、甚至威胁过一个新来的菜贩,说不听话就上报市场管理。

她一直觉得那是她的“威望”,是她当了多年志愿者的“回报”,可现在,这些事像一把把刀,齐刷刷地捅向她。

梁晓瑜静静地坐下,目光低垂,手指轻抚着毛帽边缘,像在压抑某种情绪。

黄丽娟突然觉得,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不只是愤怒,还有一种她读不懂的疲惫和失望。

“被告人,您对这些指控有何回应?”审判长放下文件,目光直直地看向她。

黄丽娟张了张嘴,想反驳,可脑子里乱成一团,那些曾经让她得意的小手段,此刻像一堆烂泥,粘在身上怎么也甩不掉。

“我……我就是想让市场更文明!”她终于憋出一句,声音却没了之前的硬气:“我为社区干了那么多年,没功劳也有苦劳,你们不能这么对我!”

她这话一出口,旁听席上爆发出一阵窃笑,有人低声说:“还文明呢,踢人都踢出热搜了。”

黄丽娟脸涨得通红,像是被当众扒了衣服,她狠狠瞪了旁听席一眼,可那股气势已经像漏了气的气球,瘪得可怜。

审判长没有理会她的情绪,宣布休庭,称需进一步核实证据,择日宣判。

黄丽娟被带出法庭时,脚步虚浮,像踩在棉花上,耳边全是记者的快门声和人群的议论声,像无数只手在撕扯她的脸面。

08

离开法院,黄丽娟没回市场,也没回家,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南宁街头,初夏的湿热裹着她,让她觉得喘不过气。
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红袖章,上面“文明志愿者”的字样在阳光下刺眼得像个笑话。

她想起三十年前,刚当上环卫工时,她也是个热心肠的人,扫大街、帮邻里,连路边摔倒的老人都扶过。

那时候,她觉得自己是个“好人”,是社区里谁都夸的“热心大姐”,可什么时候,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?

她脑海里闪过梁晓瑜倒在地上的画面,那条歪斜的假肢、散落的诊断书,还有那双无助却倔强的眼睛。

她突然觉得,那一脚踢下去的,不只是梁晓瑜,还有她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的“体面”。

她走到一条小巷,巷口有个卖水果的小摊,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,正低头整理芒果,脸上满是风吹日晒的痕迹。

黄丽娟停下脚步,鬼使神差地问:“你……你认识我吗?”

摊主抬头,愣了一下,像是认出了她,眼神闪过一丝戒备:“你是那个……视频里踢人的大妈?”

黄丽娟心口一紧,像被针扎了下,可她没走,硬着头皮说:“我……我想买点芒果。”

摊主没吭声,低头挑了几个熟透的芒果,装进塑料袋,递给她时小声说:“你以后别那么冲动了,日子还长呢。”

黄丽娟接过袋子,手指抖了抖,像是接住了一点她从没想过的善意。

她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,转身离开,眼眶却莫名湿了。

那天晚上,黄丽娟回到家,屋里暗得像个洞,她没开灯,坐在沙发上,盯着墙上那张“文明家庭”奖状。

她想起儿子李强的怒吼,女儿李芳的冷漠,还有孙女妞妞那句“你是坏人”,每句话都像刀,割得她心口生疼。

她突然拿起手机,翻到李强的号码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犹豫了半天,还是按了下去。

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,那头传来李强疲惫的声音:“妈,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?”

黄丽娟嗓子干得发涩,憋了半天,才低声说:“强子,我……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李强的声音软了点:“妈,你现在说这个干啥?事情都闹成这样了。”

“我知道我错了,”黄丽娟的声音带着颤,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:“我那天不该踢她,我……我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”

李强没说话,但呼吸声沉重,像在压着情绪。

“我不想让你和妞妞因为我抬不起头,”黄丽娟接着说,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:“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,我……我想改。”

李强叹了口气,语气终于缓和了些:“妈,你能这么说,我挺意外的。改不改的,先把官司处理好吧。”

挂了电话,黄丽娟坐在黑暗里,胸口像被掏空,又像被填进了点什么新的东西。

她第一次觉得,承认错误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难,难的是面对那个已经崩塌的自己。

09

几天后,黄丽娟接到法院通知,第二次庭审定在下周,她需要准备书面陈述。

她坐在桌前,握着笔,手抖得字都写不整齐,脑子里全是这些天的画面——市场的排斥、社区的冷眼,还有梁晓瑜递出信封的那一刻。

她突然想起,梁晓瑜在法庭上没说过一句重话,甚至没流过一滴泪,那种平静让她觉得,比骂她还刺心。

她开始写,写自己怎么当上志愿者,怎么一步步变得自以为是,写那一脚踢下去时的愤怒和后来的后悔。

她写到最后,笔停了,抬头看向窗外,夜色里南宁的灯光像散落的星星,亮得让她有点恍惚。

她突然有个念头,想去见见梁晓瑜,不是为了求原谅,而是想当面说一声“对不起”。

她翻出法院的文件,找到梁晓瑜的联系方式,犹豫再三,还是拨了过去。

电话响了几声,对面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:“喂,哪位?”

黄丽娟心跳得像擂鼓,嗓子干得冒烟:“梁小姐,我是黄丽娟……我,我想跟你说几句话。”

对面沉默了很久,久到黄丽娟以为电话要挂了,才听到梁晓瑜淡淡地说:“好,你说吧。”

“我那天不该踢你,”黄丽娟一口气说出来,像是怕自己会反悔:“我不是个好人,但我不想一直错下去,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
梁晓瑜没立刻回答,过了几秒,才说:“黄阿姨,我接受你的道歉,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多想想别人的难处。”

黄丽娟鼻子一酸,忙说:“我会的,我一定会的。”

挂了电话,她长出一口气,像是卸下了背了几十年的包袱。

第二次庭审那天,法庭里的人比上次还多,记者的镜头像猎犬一样盯着黄丽娟。

她穿了件简单的灰色外套,没戴红袖章,头发梳得整齐,脸上没化妆,皱纹显得更深了。

她站在被告席上,主动要求发言,声音低但清楚:“我认罪,我那天踢了梁晓瑜,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,我错了。”

法庭里一片安静,连记者的笔都停了。

“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,觉得当志愿者就高人一等,可我现在知道,我欺负过很多人,还不觉得自己有错。”她顿了顿,像是鼓足了勇气。

“我对不起梁晓瑜,也对不起那些被我欺负过的摊贩和邻居,我愿意接受惩罚,也想重新做人。”她说完,低头看向梁晓瑜,眼神里带着真诚。

梁晓瑜没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像是放下了什么。

审判长宣布判决:黄丽娟因故意伤害和侮辱他人,判处六个月缓刑,并赔偿梁晓瑜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。

黄丽娟走出法庭时,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,但她没躲,抬头看了看天,觉得心里亮堂了点。

10

判决后的第二天,黄丽娟主动找到市场管理处,交回了“文明志愿者”的袖章。

管理员老王接过袖章,叹了口气:“老黄,你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。”

黄丽娟笑了笑,笑得有点苦:“栽了也好,摔一跤才知道自己有多蠢。”

她没再去市场摆摊,也没再跳健身操,而是开始帮社区打扫卫生,捡垃圾、扫落叶,像三十年前刚当环卫工时那样。

她干活时,偶尔会遇到梁晓瑜,推着小车来买菜,假肢走路还是有点慢,但脸上多了点笑。

有一次,梁晓瑜停下来,递给她一瓶水:“黄阿姨,休息会儿吧。”

黄丽娟接过水,手有点抖,忙说:“谢谢你,晓瑜,我……我以后会好好做人。”

梁晓瑜笑笑,没多说,推着车走了。

黄丽娟看着她的背影,突然觉得,这条路虽然难走,但总算有了个新开始。

几个月后,南宁的初冬来了,空气里带着点凉意,市场还是那样热闹。

黄丽娟推着扫帚,在市场边扫地,头发白了不少,但背还是挺得直直的。

她偶尔会听到有人议论:“那不是踢人的黄大妈吗?现在怎么老实了?”

她不生气,也不解释,只是低头扫地,嘴角挂着点淡然的笑。

她知道,过去的她已经死了,现在的她,虽然平凡,却活得比以前踏实。

她抬头看了看天,冬日的阳光洒在市场上,亮得像个新的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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